請耐心的將這篇文章看完。


這是很令人深思及反省的一篇文章。


對於我們這些成年人,教育下一代的工作實在不可輕忽。


往往我們以為我們教養孩子的『道理』就是最好的,然而每個人的標準不同,什麼『道理』才是真的?正的?
 

這些孩子心裡長了蟲
獨自坐在台北車站地下二樓第三月台的候車座上,靜靜等待三十分鐘後抵達的火車,將甫從家鄉高雄拖著疲憊身軀北上的我,再下一程運送回工作的宜蘭羅東,回到那個漂浮著孩子笑語與潮濕氣味的教室,新學期即將開始。


車站月台人來人往,穿著不同衣服有著不同眼神的人們,或行走或擺動著不同的姿態,和不同的人擦肩而過。


我卻偶然看見熟悉的身影閃動在人群的夾縫中。


片刻醒悟,那不是Q嗎?


以前曾經在某個公眾論壇場合,某個社運活動中有過短暫的合作,有點熟識卻無深交的朋友。
 

我打了聲招呼,她也看見我,匆忙辨識出,邊向我走來邊說,好久不見你胖了好多。


還笑著介紹身邊兩個穿著A名校衣服,學生打扮的孩子,分別是他就讀國中和國小的兒子和女兒,和他一起來送東部上台北來的親戚,我向他們笑一笑問聲你們好啊,兩兄妹同時噘起了嘴把眼神從我臉上移開,彷彿沒聽到我的問候。


心裡有點驚訝受傷Q倒沒說什麼,也是,孩子嘛,可能是怕生吧……
 

和Q挑個可供兩人坐的位子,坐下來閒聊幾句近況,過往、現在、台北城裡的新鮮事,老人類的去向,不知不覺像回到往昔。
 

兩個孩子大概是耐不住性子吧,便跑到離我們兩人幾公尺遠的樓梯口,逕自笑鬧起來。
 

台北車站的月台動線有點複雜,你知道的,有往樓上車站出口的電扶梯,你可以從那裡到台北車站大廳;有往樓下捷運地下站的手扶梯,你可以在那邊乘坐捷運到台北的許多角落;還有一種讓從樓下捷運站上到二樓月台這裡的電扶梯,可以讓樓下坐捷運到這裡的人們,經過台鐵轉乘站,上到各個月台上來轉車,到台灣各個城市鄉鎮。
 

一個剛下火車的婦人,大抵50來歲,穿一件褪色的麻花碎布洋裝,手拿著一個皺皺的硬塑膠袋,步履蹣跚的從我面前經過,細看著車站指標告示牌的眼神裡,充滿了疑惑和探問的表情,她挑了一個電扶梯要往下走,卻沒看見那個扶梯的方向是從樓下捲上來的,腳步一踏,重心不穩,狠狠的摔在電扶梯的入口處!我正站起來要過去探看,現場卻傳來好大一陣笑,只見Q的兩個孩子手撐著 旁邊的牆,大聲的笑了起來,讀國小的女孩,用一手抱住肚子,用另一手指著摔倒的老阿媽,大聲大聲的哈哈大笑。
 

婦人困窘站起身來,滿臉泛紅,扯了塑膠袋一副狼狽就要往旁邊的手扶梯向樓下走,這時,只見Q的另一個孩子,把書包往後一甩,急衝到樓梯口,用雙手圈起了嘴,將誇張的笑聲往樓下的方向送,只聽見哈…哈…. 哈…. 哈…哈的聲音,傳遍整個吵 雜的月台。
 

哈……. 哈……. 哈…….. 哈…….. 哈………..
 

他們都看到了,但是,沒有人在乎,也沒有人有反應,整個吵雜的月台彷彿沒有人在意這件事情。
這不甘他們的事。
他們是如此的,他們要大步趕到自己的號碼邊,等火車,咬自己的三明治,和女友親熱,這個車站沒有人理會這件事,彷彿現在沒有人活著,一切一切在我心中凍成了冰點。 
這些孩子的心裡長了蟲啊!
當然我沒有,當然,我只是揮揮手,叫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他們過來,用過度壓抑了憤怒而略顯顫抖的語氣對他們說:「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取笑一個跌倒的老媽媽呢?你們難道沒有跌倒的時候嗎?」

我變得如此笨拙,幾乎失去語言的能力。  
Q在旁邊搭腔,微笑著說,對啊對啊,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呢?  

不可以取笑別人喔!跟叔叔說你們以後不會了,你們想一想,向叔叔說的對啊,你們不太應該喏。  

又向我 說,沒關係啦,孩子嘛!

就是愛玩,不用大驚小怪啦,他們平常都很乖的…… 
 

上了火車,我卻還無法忘懷此情此景,婦人困窘狼狽的表情,塑膠袋、陌生路人,尤其Q的男孩急著把書包一甩,衝到樓梯口,用盡力氣只為嘲笑一個因走錯 電梯而跌倒的婦人,更讓我徹徹底底的心寒。  

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掉那一幕,他們如此小,一個國一,一個小學四年級……哪裡來這種惡質的心地?


他們就讀的那所A名校,不是以眾多達官 貴人的子女就讀而成名的嗎?


校風自由,而且還風行新式的教學方法,既強調「開放」又信仰「人本」? 

像Q臨走前對我說的:「我都用開放的 教育方式在教育他們喔!而且我也很尊重他們的每一個想法,每一個情緒,每一個理念……你壓抑了,對他們的發展就不好了啊!沒有不是的小孩啊!他們剛剛的反應其實是很正常的,誰看到也都會這樣反應啊,只是我們被過度社會化了,從小被教說要有禮貌要同情別人,其實,很多時候我們都不如他們,至少他們很真實的面對自己啊……」 

我真想給Q兩巴掌。
 

我的頭腦變得好混亂好混亂,這哪裡會是人本的概念呢?


人本是更加自私,更加細心講究自己的私慾,然後用一大串複雜理念來合理化自己的溺愛,自己對孩子的放任與縱容,以及孩子的惡行。


難道開放就是給予一切的自由,備受尊重卻得來不需付出任何代價,沒有指引,失去光,也不去說明善惡,更別說賞善罰惡了……我實在厭倦了這些如此後現代的辯證方式,根本污辱了真正經過反芻與歷練的思維,嘴裡只是流行的一堆廢物,遮掩人的心和眼,養出這樣的孩子。 

真是可恥啊,這些蟲竟然是父母、學校、社會幫忙養的。 

我把頭 側靠在南下宜蘭的莒光號列車座椅上,頭還是暈眩疼痛著。 

我是如此想念宜蘭五結的我班上的孩子們啊,他們也許爸媽並不有錢,各方面表現得不這麼精明,不這麼世故,他們也許沒那麼「幸運」,可以在金字塔頂端生活,沒有受過這種所謂的「開放教育」與「尊重」的理念,但他們的眼神裡卻時常流洩著讓你感動的光芒,心思笑容乾乾淨淨,平日的調皮也是讓人如此暗地喜歡…


如果有誰想反駁我喜歡我的孩子們是因為他們不會衝撞老師,容易控制,不會帶來麻煩,我必然要跟他拼命的,因為那人實在不懂,那是怎麼樣的一種人性的純真與溫暖,他們的心地並沒有腐爛的味道啊。


你是什麼樣子的父母師長? 


又正在養成什麼樣子的下一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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